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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始其三

春始其三

“起床了。”我随手打开了寝室的格子窗,窗外,春意盎然。

“唔……”还趴在床上的季杜面对初春的寒意也只是裹了裹被子,翻了个身,把自己卷成了一个粽子。

我用毛巾擦了擦湿润的头发:“今天要出门踏青,你们不准备一下吗?”

“还要准备什么,把人带过去不就行了?”季杜没出息的在被窝里咕哝了一句。

“你难道打算头上顶个鸡窝就直接出去?”我一把扯过我妹妹的被褥。

她宛如被外面的冷风吹散了魂魄一般,反手开始跟我拔河:“放手,姐姐你这是在谋害我的性命!”

听到我们发出的动静,煌钕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我睡了了多久了?”

“已经到开学第三天了。”季杜在跟我争抢的同时还不忘转头打煌钕的趣。

此言一出,煌钕一下从床上蹦了起来:“什么!?”

还没等到她之后会产生怎样有趣的反应,我先一步解开了误会:“季杜骗你的。”看着煌钕急忙穿衣的同时松口气的样子,我一把松开手中的被子,环手俯视着撞在墙壁上头晕眼花的妹妹,哼了一声道:“你这粽子也该剥皮了。还有啊,这里虽然不是皇宫,但是规矩……”没等我摇头晃脑的讲完,季杜就一副“不听不听,和尚念经“的样子用双手堵住耳朵,赶快从床单上爬了起来。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整理起背包里的东西。

“喔,对了,”季杜上半身刚从校服里穿过,像是灵光一闪般的,邪魅一笑向正在刷牙的煌钕提出了疑问,“你昨天怎么那么晚才回来啊?”

煌钕刷牙的动作为之一顿,马上回答道:“没什么,就是好好教训了齐市一下。”

“月黑风高的,什么种类的教训要花那么多的时间?你回来的时候我们都快睡着了。”察觉到煌钕的困窘,季杜笑意更甚了。

“我不是,别乱说。”

见煌钕死鸭子嘴硬,季杜好似感慨世风日下般的摇了摇头,倒也不再为难她了。

一直到我们离开寝室,与齐市碰面,季杜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妹妹思考的时候有一个习惯,那就是缄默不言的同时眼珠子四处打转。

等到齐市和煌钕走在前面,我便放慢脚步到季杜身边,伸出一只手遮住嘴巴的一边,悄声道:“昨晚做噩梦了?”

她的眼神逐渐定格,过了一会儿才开口:“你怎么知道?”

“哈哈,”我用食指轻戳她的太阳穴,“你还说煌钕呢,你自己昨天晚上怕是也没好好睡,辗转反侧的,弄得木床嘎吱嘎吱响。”

“只是……”妹妹说话断断续续的,眼睛像盯着虚空一样,“只是想到父皇的期待,或许对现在的我而言还是太沉重了。”

我重重的拍了一下她的后背:“瞎想些什么呢,既来之则安之,别惦记着朝中那些老糊涂蛋的谗言了。”接着转头仰望蔚蓝的天空,呢喃道:“国家的未来总归要一棒接一棒,传到下一代人的手中的不只有沉重的责任,还有权利。”

清晨的阳光渐渐覆盖了整个校园,春意伴随着舞动的绿叶传播至每个角落,盎然的不只有绿意,更有我那燃烧的心。

“1,2,3,4,5,6,7。”在集合地点,被我们委以组长之任的隆奥兲在清点了组里的人数后,转身对不远处的老师大喊道:“我们这组人也齐了。”

“那好,跟上大部队,各位走吧。”老师点了点头,挥一挥手,全班就这样上路了。

还没走几步,季杜便把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唉声叹气:“诶,不行了,不行了,我想坐马车了。”

齐市见缝插针地靠了过来,一脸鄙夷地说:“还公主呢,你们那儿不是教什么礼、乐、射、御、书、数六艺吗,这就走不动了?”

季杜反手就推了他一把:“那你这么聪明还知道一件事不?”

看着齐市一脸懵逼的样子,为了不让他尴尬,我抢下了话头:“六艺传男不传女。”

煌钕从他身后一把抓住他的脑壳,囧字都快写脸上了,她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他们那边的私塾之前是不收女学生的,一直都是家里有这方面想法的父母才会给女儿请私教。你读书能给我读全吗?”

我临末还补了一句:“自从两国合作后这种情况已经好很多了。”

齐市四肢乱舞地恳求着煌钕:“我知道啦,我知道啦,求求您松手吧,我的好姐姐。”

我也敲了下季杜的头:“你也是。这个学院其实是具有实验性质的,那些比较保守的大贵族宁愿请家庭教师也不会拿他们的继位者来冒险的,官方也知道这点,还招收了平民家族的子女,而且减免学费,免费提供食宿和自己编写的教材,”说到这,我顿了顿,“至于坐马车,还是收收心思吧。”

煌钕听到我说的这些话后,眼睛有些闪烁,不禁摇了摇头:“可惜的是,一来不仅贵族保守,平民在这方面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二来,真正连吃饭都成问题的人家是不会让任何一个劳动力空闲下来的。所以实际情况是,平民入学率比贵族更低……”

齐市见氛围不妙,趁着煌钕愣在那里感慨之际,一溜烟地跑到季杜身边,一下搂住她的脖子说:“别的不说,你也得多练练身体了,小心小肚子发酵,到时候都没人愿意上门向皇室求亲了。”

季杜一反常态地没有甩开他的手,而是心虚地嘟着嘴看向一边:“你好烦啊,我知道啦。”

走在我们身后的川越和朴彤一如既往的沉默不语,隆奥兲则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聆听着对话,盯着蔚蓝的天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不久,我们便到达了目的地——城郊的一处溪流旁。

河流清澈见底,游鱼细石,直视无碍。两岸落樱缤纷,翠绿林立,中间还有一大片空地,茵茵绿草铺排于其间,着实一幅世外桃源图。

不远处有一座城堡,砖石的阴影笼罩着附近的树林,黑压压的,窒息感扑面而来。城堡上方也只有几只乌鸦在盘旋,久久不肯落地。

见我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座毫无生气的堡垒,齐市四处环视了一下后,悄悄靠了过来,他一边看着热闹的人群一边压低声音说:“那是川家的城堡,这附近的地都是他们家的,估计校方在找他们商量借地的时候费了一番力气。”

“川家?”我惊讶地瞥了一眼人群中的川越。

齐市不顺着我的视线看去也知道我惊诧的是谁:“我也很疑惑,但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她就是那个家族的,毕竟姓川的有很多,不只他们一家。”

“你之前不是说她是一所旅馆的老板的女儿吗?”

“昨天晚上之后我又得到了一些消息——她不是老板的亲生女儿。”

“收养的?”

“对外是这么宣称的。”

“没有确凿证据就算了,再怎么说她也是我们的同学,误会了可就不好了。”

“我可得履行我的职责,杜绝你身边的隐藏祸患,再说,上面的人也在看着呢。”

“煌钕,齐市,你们俩在那偷偷摸摸说啥呢,不如过来说给我们听听?”

组长大人发话了,齐市一听,立马转身朝着隆奥兲大喊:“在讨论你和季星谁先忍不住A上去,我把赌注下在了你身上,看我多信任你。”

一旁的季杜一脸要杀了这个造谣者的神态撸起袖子跃跃欲试。

川越和朴彤则捂着嘴笑了起来。

我最后还恋恋不忘地从城堡的窗口处收回视线,终究还是融入了人群。

视角转换到城堡窗口旁,城堡的主人一只手搭在窗台上,从外围看,窗内的物品都被阴影所笼罩。一位少年站在主人身旁,恭恭敬敬地等待着城堡主人——家主的规训。

“川通,看到了没,我们的工具就在其中,她就像是这个大集体的一份子,顺应着人群的激流,淹没其中,直至无声无息。”家主将拐杖举在胸前,直指溪边的众人。

“您说的是川越吗?”川通俯身倾耳以听。

“当然是她,也必须是她。”

“小儿曾听说她是那些姐妹中唯一一个经历了调教后还神志清醒的……”

家主竖起了食指,摆了摆:“不不不,不仅是如此,不仅是她的忍耐能力,这不足以让我把这个任务交给她。”说着,家主露出了玩味的眼神,舔了舔嘴唇:“还有她眼中所燃起的火焰,我曾看到过,那足以将自身燃烧殆尽的赤焰。她是个有想法的人,她的眼中有着不属于这里的烈焰,她的眼眸中倒映着我未曾见过的景色。”

“那感觉就像,就像是另一个世界,另一个与此处截然不同,天马行空的世界。”

川通望着头颅逐渐高昂,双手从两侧展开的家主,心里啐了一句:变态。

镜头一转,城堡的阴影已然消失于视线之外。径流旁,学校的人都按照班级划分好了区域。

“大家好,之前呢,没来得及介绍,我叫坂竹仁,你们可以称呼我为老师,当然也能叫我先生。”坂竹仁盘腿坐在班级的对面,背靠溪流,两只手随意地撑在身后,仰着身子。

我立马举起了手:“老师,我们国家的先生这个称呼专指男性。”

她听后不屑地挥挥手:“那你现在可以改改你的刻板印象了,季星。”

我的手才刚举起一半,就被她的记忆力给震住了,她昨天不是早早就离开了教室吗?

之后,她的话语直接打断了我的动作:“别跟我说什么传统,什么规矩,父系社会下为了巩固父权统治而在神学政治上动的手脚已经深深影响到思乡文化了,他们编造出来的话不仅被后世的男性轻易接受,就连女性自身也在教育权利受限的境况下认为理所当然如此。”

“别说我偏袒哪一边,最新的考古发现,在生产力不足以供给父系社会的政权争夺之前还有母系社会的存在,我相信你们那纯洁的心灵是不太想会在现在获取到这个知识点的。”

隆奥兲在我哑口无言时举手了:“先生,那您觉得从母系社会到父系社会是一种退步吗?”

“好问题,很遗憾,我不这么认为。你还有什么好问题吗?”

“谢谢先生的回答,暂时没有了。”

“期待你下次会给我带来的惊喜哦,隆奥兲。”坂竹仁微笑着朝他眨了眨眼。

川越紧随其后:“那老师您认为在父系社会之上还有生产力发展后足以支撑的更高级的社会形式吗?”

“我个人认为有,但还只是个猜想,并没有经过推理演绎,遗憾但又令人愉悦的是学术界也没有相关的著作。”

“你也相当让我惊喜哦,川越。”

“那老师你记得我叫什么吗?”

坐在发问人旁边的煌钕已经尴尬得快抠出五室一厅了,她还在挣扎着企图靠拉扯让发问者坐下来,但此举毫无疑问暴露了她和发问者的关系。

“齐市同学,在另一种层面上你也让我相当惊喜哦。”

“就当您是在夸我吧。”那个齐市竟然挠着头,害羞得坐下了!

煌钕同学的羞火已经烧到耳根了!

她低下了头!

她默默拉开了与齐市的距离!

她哼起了歌,她在众目睽睽下假装不认识齐市!

幸运的是,班里的其他同学早已被三人之间的问答弄得一头雾水了,脑袋只是一个劲儿地随着一问一答而转来转去,对于齐市的插科打诨也只是一笑置之。

我隔壁的朴彤也不禁感叹了一句:“厉害。”

我也不住地点头赞同他的观点。

“好了,介绍也介绍完了,大家自由活动吧,不管你们对刚才的话题感不感兴趣,你们之后都会学的,还要考核的哦。”

留下魔鬼般的笑容之后,坂先生也起身和其他的教师畅谈去了。

隆奥兲主动集合了我们组的七个人:“各位都准备了什么吗?”

一行人围成一圈打开了各自的背包。

有从家里带来的母亲亲手做的饭菜,有从学校商店里购置的零食垫毯,有从旅馆里带来的酒水红果。

“酒——?!”齐市差点儿就惊呼了出来,幸好川越及时将一个红果塞到了他张大得像个黑洞的嘴里。

“这可是我们旅馆的特制品,独家秘方,由一点酒水与其他的饮料掺合而成的特殊饮品,酒精含量微乎甚微。”川越在那边摇头晃脑地自顾自解释起来。

却不知几个男生各自早已好奇地拿起了一瓶,正仔细地端详着酒瓶。

“哦,这个我看到过,最近在市面上广为流传的混合酒水。”齐市又在奇怪的地方显示出了独特的信息能力。

“这真的不是为了省钱而做出来的饮料吗?”朴彤疑惑地晃了晃没有装满的酒瓶。

“还特地用酒水瓶装。”季杜也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隆奥兲打了个圆场:“这种类型的饮品我有印象,记得曾经听人说过,说是酒水,其实更靠近果汁那些饮料一点,我们这个年龄段喝这个倒是没什么关系。”

“但如果是酒馆里借酒浇愁的成人的话……”我担忧地补充了一句。

“说什么呢,这跟掺水进酒不一样,这是我特地研制出来的一门艺术,调酒的艺术……啊。”川越双手握拳举过头顶,尽力地驳斥着我们将信将疑的质问,然后仿佛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一般,不及时地闭上了嘴巴。

就连横冲直撞的齐市也犹豫了,他将各种东西布置完成后主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朴彤同学,为了在座的各位女士,您先请吧。”

朴彤挑了挑眉,从摆置好了的餐盒的各式小果中随手拈了一个,朝空中一抛,垂直地落入了嘴中,然后一副毅然决然的模样:“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先行一步试毒了。”说完,他摘开瓶塞,一口豪饮,做出一副苦酒入喉心作痛,面目狰狞的亚子,接着便“咦”了一声,狰狞的面孔也逐渐好转,最后嘴角一勾,邪道地评鉴了一句:“哎呦,还不错哟。”

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我就先一步打掉了季杜的手,顺手从篮中捞了一瓶出来。

在季杜吃痛的同时,煌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紧随其后,又捞了一瓶。

几个男生目瞪口呆没多久,也争先恐后地争抢起来。

“喂,你们好歹给我留一点啊!”

席间,只余川越那被淹没了的无力哀嚎袅袅。

“呵,呵呵,呵呵呵……”川越像个不倒翁一样晃来晃去,一脸傻笑地盯着朴彤,脸颊也被这夕阳的余晖染得潮红。

“这不是川越自己带来的吗?”朴彤后背发毛一般下意识挪了挪身子。

“严格来说,这都算不上酒,”季杜舔了舔嘴唇,颇有余韵地说,“不过是真的好喝。”

“哟,品酒带师,想必应酬不少吧。”齐市调侃道。

我回答道:“妹妹还是很少出席应酬场景的,平常不必要的都由我帮为推卸了。”

我担忧地看了看季杜,但她并没有过多的反应,只是上去给了齐市一个暴扣栗子。仿佛察觉到了我的担心,她把拳头放在齐市的头顶上,用力旋转的同时还朝我笑了笑。

隆奥兲在一旁看着这副光景:“好好收拾一下,快到饭点了,学校那边会做晚饭的,毕竟在我们来之前该布置的都布置好了。”

“对了,你们还是少喝点,别等会憋不住想去上厕所。”煌钕边收拾边不忘说了句。

齐市摇了摇手中的空酒瓶:“你这可提醒得有点儿晚了。”

“川越呢,她刚刚不是还在这的吗?”

“这才一眨眼的功夫,快分头去找,我去通知先生。”

“好。”

顺着河流上游走没多久,我就在河岸边的一处草丛里发现了整个人趴在地上的川越。

她双眼微睁,眼神扑朔迷离,面色潮红,一只手抓着草皮,一只手揪着裤带有气无力地往下扯。不远处有哗哗的流水声传来。

“我的姐姐,你在上厕所之前好歹说一声嘛,你这裤带都还没解开,光扯这裤子有什么用,”我抱怨着,上前帮她解开了裤带,之后就退到了草丛外,面朝来路,背对草丛,开始端详起附近的景色来,“地方倒是选得不错。”

背后传来了“唔”的声音,但随即就被激流冲刷石头的声音所覆盖了。

过了一会儿,川越摇摇晃晃地从草丛里走了出来。

“哎呀,你裤带没系上。”我急忙上前帮她提起裤子。

“妈妈,对不起,但我真的撑不住了,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听到她嘴里的嘟囔,我愣了一下,然后又继续做自己该做的事。

你就是我的新姐姐?

我的母亲呢?

是我们的母亲。

可那些人是不会承认的。

不需要那些老太监承认什么。

不只是他们,还有朝中的大臣将军,他们都在议论。

别听。

来,捂上耳朵,我来帮你捂上耳朵。

你别过来。

我知道的,母亲已经死了。

她死在了宫中。

悄无声息……

父皇会庇护我们的。

风中残烛罢了……

那就靠我们自己,靠你,也靠我。

我们,相依为命。

我甩了甩头,放下了脑内无端的联想记忆。

稀里糊涂的忙完后,隆奥兲将川越回来的消息告诉了坂老师。吃饭的时候川越清醒了很多,估计是回来路上摔的那一跤的作用。

“这就是传说中的盒饭啊,小小的盒子菜式倒是齐全。”

川越一脸羞红,窘迫无声地一口一口扒着干饭。

“下次可不能让你沾酒了。”

我拍了拍她的裤带,她惊得炸开了毛,如受惊的猫似的弓起了背。

几个男生不明所以地望着反应过度的川越,而女生则心领神会地大笑起来。

夜晚,繁星满天,银河自天幕一泻千里。

某顶大帐篷内。

“齐市,奥兲?”朴彤尝试性地朝两边低声呼喊了一句。

回应他的只有满帐篷的呼噜声。

还有人竟然在呼噜声里混入了“嘘~~”的声音。

这不仅让他难于入眠,而且让他特别想上厕所。

“早知道吃完晚饭后就和他们俩一起去上厕所了。”朴彤嘀咕着,从帐篷内爬了出来。

一轮圆月悬于天际,清冷的月光洋洋洒洒地铺陈在大地之上。

朴彤摩挲着双臂,沿着季星之前描述的小径向河流上游走去。

在天上玉盘的带领下,朴彤来到了季星和川越来到过的草丛外。

他在月光所及之处向草丛里探了探,只感觉到里面的光线黯淡了不少。

这样太过清净了……

一阵冷风吹过,朴彤打了个寒颤。

忽然间,悉悉索索的声响从草丛深处幽幽地传来。

可这时朴彤已经半身探入其中。

“谁?”

一声清脆的质问。

“二班朴彤。”

“哦,朴彤啊。”

树影摇荡处,钻出了半截身子。

“川越?”

“都这么晚了,你跑来这边有什么事?”

“这也是我想问你的。”

这让朴彤一时无语凌噎,还好月光清冷黯淡,没有暴露他的羞怯。

“……上厕所。”

“啊……我是来找之前在这儿落下的东西的。”

“什么东西?”

“一个挂坠,里面有一张照片。”

朴彤没有再多问什么,直接说:“需要我帮你找吗?”

“那就多谢了。”

回答得真快。

“不客气。”

就这样,朴彤和川越两人背对背地开始了地毯式搜索。

“光线实在太暗了。”

“要不你求求上苍,说不定它会可怜可怜你,让月亮比平时的亮度高上几倍。”

“怎么可能。”

“你也知道啊,那就少抱怨点吧。”

受不了这沉寂的氛围,朴彤随便抛出了一句:“你的挂坠是怎么掉在这儿的?”

“嗯……之前神志不清的时候往这儿跑……”

“行了,不用说了,后面我知道了。”

完了,这下给川越干沉默了。

“找到了!”

朴彤惊喜地从地上直起身子,结果哎呀一声,撞到了矮树的粗树枝。

“没事吧。”川越又喜又忧地小跑过来。

看着川越担心的眼神,朴彤伸出手:“喏,你确认一下。”

川越急忙从他手中将坠饰取了过来,然后向溪流边跑去,那边的月光不为树木所遮挡。

朴彤摸着头,也跟了上去。

川越挑了个光线明亮的地方,一屁股坐了下来,接着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坠饰。

朴彤站立在一旁,忍不住好奇心地驱使,也把目光集中在坠饰内的相片上。

“真年轻,这是你姐姐吧。”

“不是哦,这是我的母亲年轻时的照片。”

“年轻时的?”

“二十几岁吧。”

朴彤察觉到了一丝不妙。

“她……”

“我没见过她。”

“你……”

“在被收养之前,我住在福利机构里面,那里为了方便省钱,将老人和孩子放在一起看管。”

完了,这下是朴彤**沉默了。

“漂亮吧。”

“嗯。”

“你这回答一点都不真诚。”

“要我笑一个给你看吗?”

“给姐笑一个。”

朴彤勉强地勾起了嘴角。

“笑得真难看。”

“你……”

“看姐给你笑一个。”

月光朦胧,光影交错,她面对碎银漂浮的河流,露出了恬淡的笑容。

不知何时坐下的朴彤眼中,映照出了川越的侧颜。时光仿佛定格在了这一刻,河流成为了月华的明镜,将流光碎片反射在她的脸上。

洁白无瑕的笑容镀上了一层银光,显得些许冷清寂寥。

“这可是奥兲传授给我的秘诀,无论生活上遇到了什么烦心事,笑一个,不论你所表现出来的是苦笑,无奈的笑还是自嘲的笑。痛哭可以释放情绪,但往往在痛哭过后是一阵空虚。”

“笑不一样,笑象征着退一步,退一步观察生活,观察我们所遭遇的苦难,不至于深陷泥潭之中,无法自拔。只是人的情绪惯性会让人大哭一场,以此释放压力。而笑容需要更大的勇气,更大的毅力,它是违反人体常规的,也正是如此,它也更能体现人性超然的伟大。”

“奥兲有说这么多吗?”

“我自己编的。”

时间开始流动。

川越吐了吐舌头。

“我想在毕业后寻找我那未曾谋面的生母。”

她顿了顿,转头面向朴彤:“你……能帮我吗?”

“顺手就行,比如哪天突然在街上看到了相似的人,告诉我一声就行。”她急忙地又补了一句。

“嗯。”

“就这?”

“你还要我声情并茂,神色庄重地点个头再回答你吗?”

“这样倒也不错。”

“麻烦的女人。”

“只会抱怨的男人。”

“找隆奥兲的话,他应该会帮忙的吧,那天感觉你们俩关系挺好的。”

“也没,只是多说了几句话而已,时机适当的话,我会采纳你的意见的。”

“如果我说我是穿越者的话,你会相信我吗?”

“穿越者是什么?”

“是一个专有名词,我待的福利院那边写小说的人特别喜欢用的一个题材。”

“和这里的贵族王子和平民女孩的恋爱小说一样流行吗?”

“你懂得还真不少。”

“过誉了,过誉了,你也不赖。”

“不敢当,不敢当。”

“哪天我一定要看看你们那儿的穿越小说。”

一阵无言,良久。

“时候不早了,我去睡了,你呢?”

“我忘了我是来上厕所的了……”

“那我就不陪你了,你自己一个人解决吧,我先走了。”

“一个人挺危险的。”

“没关系,女生的帐篷就在下面不远处,我还得担心被巡逻的老师抓个正着呢。”

没走出几步,川越停了下来,没有转身,只是挥了挥手:“再见。”

“晚安。”

川越走在小路上,打开了坠饰,出神地望着照片里的人:“不论看过多少次,还是觉得太像了,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难道我妈也穿越过来了?如果和我猜想的一样,我一定要找到她。”

“在这茫茫人海中……”

“努力活下去吧,川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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